八音

Wanna fall in love?

Looking for love(下)

  • 殢师;魔法架空背景,不要较真,是个甜文

  • 会收录进这次CP23的殢师小料本,预售: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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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没有结束,后续收录在本子里了!**



他拥有了一把剑,无衣师尹的确没有食言,不过这把剑着实有些特殊,这是殢无伤自己的选择。无衣师尹本想用慈光最好的矿材配合他的炼金术,送一把举世无双的剑给殢无伤,但殢无伤否决了他的提议,最后他对着无衣师尹的矿材标本兜兜转转,好半天后才从桌角拿起一个小瓶:“我要这个。”

无衣师尹有些错愕:“这是慈光最低劣的矿。”

“就这个。”殢无伤固执地说道,“你允诺过我。”

“是,我允诺过你。”无衣师尹叹了口气,“也罢,只是此矿的冶炼方式需要付出不少心血……”

殢无伤只是静静听着,他像是无所谓于这麻烦的方式,无衣师尹明白,殢无伤出奇的固执,他认定了什么便是什么,无论用何等方法都无法阻碍。这是一个优点,也是一个缺点,固执的人容易踏上极端,但同时也绝不轻言放弃,他的性子像一柄双刃剑,割伤了他,也割伤了自己。无衣师尹想,这似乎也能证明,正因殢无伤第一眼瞧他的目光这么有敌意,所以直至今日,他也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。

之后殢无伤开始用血和咒法养剑,无衣师尹每天看着他割开手指,血色染红了矿材,正慢慢地补上那脆弱的细缝。待殢无伤结束,无衣师尹会喊他到身边,替他小心地抚平伤口——这样的小伤用简单的治愈魔法就能解决,但殢无伤的手指依然因为不断地划伤而留下了疤痕,看起来有些突兀,但殢无伤自己毫不在意,他通过这种方式,和自己未来的武器建立了不可分离的联系。他开始一人独坐在角隅,盯着刚刚成形的剑,剑尖总会淌下血,在安宁的屋内发出扎耳的声响,总能让无衣师尹猛地抬起头来,看向那团模糊的影子,他发觉在这种时候,一切都被剥夺了,责任,欲望,成就,虚名,皆成了白茫茫的雾,只剩下殢无伤和他的剑,以及清晰的血落声。

无衣师尹不知为何也变得容易失眠——虽说他本就睡眠不足,梦境繁杂,但这几日尤其严重,他几乎每天都会因莫名其妙的噩梦而惊醒,他有一回终于有些受不了,决心下床走走,却发觉殢无伤站在阳台边,一双眼睛看着外头的天空,慈光的王城几乎无夜,帘子隔开了淡金色的阳光,无衣师尹不知殢无伤在看什么,也许他在怀念那拥有白昼黑夜之分的渎生暗地,也许他是因此想到了即鹿——毕竟就事实而言,他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即鹿。

殢无伤侧过头看他,无衣师尹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声,他正打算说些什么,却听殢无伤说,我听见墨剑在哀吟。

无衣师尹眨眨眼:“嗯?”

“也许它已经在期待它的承诺。”殢无伤说,“你想要的东西,我应允过你。”

他忽然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那双眼睛,因此无衣师尹移过目光,他同样看向那片天,说其实你也不必当真,殢无伤没有应答,但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快,站了片秒后便转身走了。但他的诺言也确实成了真,无衣师尹在不久之后遇到一件棘手的任务,他需要一个人来斩杀慈光边境肆虐的魔兽,无衣师尹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,他是个文人,只能头疼地看着魔兽横行,这偏偏又在他的领地内,叫他困扰不已。悬赏无用,派出的魔法师也没用,无衣师尹几乎要失眠了,他坐在书桌边发呆,羽毛笔的墨晕开了都浑然不知,直到殢无伤走过来,说,你的困扰是什么?

少年人的神色叫人无法分辨。无衣师尹婉转地开口,提得格外艰涩,仿佛将他们之间的弦提在了掌心里。他说不清自己心中复杂的念头,但殢无伤领悟得很快。他提着墨剑走了,在次日早晨折回,他身上有血气,却依然干干净净的,像是蒙了雪,魔兽丑陋的头颅丢在地上,看着实在倒人胃口。污血沿着台阶淌下去,慢慢变得漆黑,但殢无伤的剑毫发无损,他身上也没什么损伤,无衣师尹感到心中翻腾起一阵复杂的念头,可最终也只是张张嘴,说,辛苦了,去休息吧。

殢无伤将剑甩了甩,又是一袭冰雪的气息。

 

我对你的诺言,从来不假。

 

慈光之塔的成人典礼往往十分隆重,这是一个美好的祝愿,自古以来,在慈光,皆是最为盛大的日子。无衣师尹身为两林之主,几乎每年都要出席各种仪式,他祝福的学生太多太多,但无衣师尹仍然很享受这种忙碌。他喜爱这种见证的日子,就如亲手埋下的种子终于有了发芽的迹象,至于他们未来会成长为何等模样,也是颇值得期待的事儿。

殢无伤依照他的推算,也终于步入了这道坎。他自是不晓得自己真正的生日是何时,因此无衣师尹擅作主张,将他离开渎生暗地的那一日定为生日,殢无伤没有反对,虽说他并不懂这样的日子有何意义,生日于他而言也是可有可无,不过无衣师尹说这是美好的祝愿,人来到世上总有个人的价值,殢无伤想这种话他也早就对无数人提过了,因此他也只是点点头,算是敷衍地认可,无衣师尹也权当他还不习惯,毕竟渎生暗地那种地方,常年没有人烟,人的性子也难免变得淡薄。

他在殢无伤成年礼的那一天休了假,他自己也想放松放松,便借着这个由头带着殢无伤四处走走。他们没有在慈光的王城逗留,而是去了偏远的城郊散心,无衣师尹是轻装上阵的,头上细碎华丽的装饰也拆了大半,只有一头乌黑泛紫的长发用金线绣花的带子束起,看起来比以往更显得平易近人些,一身深色的衣袍在阳光下透着隐隐的亮光,虽是低调,却仍然气质非凡。殢无伤这会儿已经比他还要高,一头银白的发随意散着,他披着无衣师尹送的外衣,半张脸埋在柔软的领毛里,尽管板着一张脸,看似生人勿近的,却依然架不住有小姑娘偷偷看他,随后羞涩地移开目光。殢无伤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,气压也仿佛越来越低,无衣师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不由得回头笑了笑:“无伤这般惹人注目,说不定这一回还能遇到意中人。”

殢无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,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也只是动了动嘴唇,没有应声。殢无伤挎着剑,站在那儿的模样也确实迷人,无衣师尹想如果即鹿愿意回来收收心,和殢无伤在一块儿过日子也挺好……但他旋即被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,这也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判断罢了,即鹿看殢无伤完全是看小弟弟,至于殢无伤……无衣师尹揉了揉太阳穴,他弄不清他的心思。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,殢无伤的眼神冷了几许,随后开口:“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?”

“老在一个地方呆着,不觉得无聊吗?”

“来到这里,又有什么意义?”殢无伤瞥过一眼,打量着周围簇拥的人群,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实在让他觉得很烦躁。无衣师尹说这儿虽说不及王城,但那里有个祭台,所有人都喜欢聚在这儿祈祷庇佑,殢无伤哼笑了声,像是觉得这种行径无聊至极:“这是意图求得心安,以抚平血腥杀气吗?”

“仁者见仁。”无衣师尹的口吻也沉了些,“不过今日是你的生辰,也许成效也不同。”

但这生辰也是跟前的男人给的——殢无伤的眼皮抬也不抬,纵使无衣师尹看着兴致勃勃,殢无伤也晓得那些语气之中的故作轻松。他似是听厌了,可最终还是与他并肩而行,殢无伤的剑仿佛隐隐散发着血味儿,无衣师尹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不过这味道确实如影随形,直到他们在一棵高树下停住脚步。无衣师尹说这棵树一直长到慈光上头,上头还有个地方,叫上天界,如果有机会的话,下次也能一起去看看。

殢无伤的神色仍旧冷淡,但这处祭台很美,光辉灿烂,树叶也像是抹了一层碎金子,他垂下眼,伸手去接了一片,无衣师尹说不如还是来试试吧,你看周围的人,都在许愿,求仕途啊姻缘啊什么的,都很灵验。

是吗,殢无伤的眼睛眨也不眨,你在这儿许过愿吗?

无衣师尹一愣:“很久之前来过。”

“那你的愿望成真了吗?”

“这……”无衣师尹顿了顿,随后扭过头去,“时候未到。”

“那也不过如此。”殢无伤哼了声,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照着别人的样子闭上眼,无衣师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,殢无伤就侧过身,说走吧,这儿过于无聊了,无衣师尹连忙追了过去,一脸惊诧:“许完了?”

“嗯。”殢无伤甚至没有看他一眼,“我要回去。”

“哎,你怎么老喜欢在家待着,这么宅不好……唉,无伤!别化光呀!”

 

*

 

殢无伤越长越大,在二十五岁的时候,他如同大部分魔力高强的慈光人一样,外表年龄也终于定格。只是他的白发因为在小时候营养不良,过于缺失,也没办法恢复正常,不过殢无伤本人不在意,他仍旧依照自己的步调生活,无衣师尹过了一阵在外头择了一处僻静的洋房给他住,殢无伤一个人也乐得清闲,他仿佛总是不在意身边所有的事,像是一片雪花。

他们的关系也仿佛不曾有任何变化,无衣师尹有时候会请殢无伤帮忙,比如去某些危险的地带取药材,斩除魔兽,偶尔还有些需要处理的入侵者。他总是有很多理由,殢无伤也从不质疑,仿佛无衣师尹说什么便是什么,但这种滋味实在有些复杂。殢无伤剑下的战利品已经越来越多,他的墨剑经由他的冶炼,早已是一把神器,可虽说殢无伤总是参与各种任务,但他却从不露面,以至于四处只有纷飞的传闻,说有这么一个厉害的魔法师,剑术高超,让人想起久远之前的慈光剑族。无衣师尹并没有费心去处理这些传言,因为殢无伤本人并不介意,他如风一般的来,又卷着雪片离开,潇潇洒洒的。

即鹿也再也没有回来,她的信件也越来越少,最后说她在杀戮碎岛停留,会有好一阵子不会回慈光,无衣师尹也没办法,他总不能亲自去碎岛把妹妹逮回来,千言万语化作一句‘务必珍重’,他把信给殢无伤看,殢无伤盯着即鹿的字望了会儿,随后把它叠好,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,无衣师尹看这动作,心中隐隐猜测他对即鹿果然还是有一份懵懂的情感,但他也不说破,只是任由殢无伤去了。那天晚上,无衣师尹在殢无伤的寂井浮廊待了很久,他坐在院子边看外头的天空,淡淡的柠檬黄,慈光的昼夜区分只在于太阳和月亮,一者明亮一者柔和,月光让天空泛着极为温和的色泽,无衣师尹看着那头云层里闪耀的星星,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。

“无伤,”无衣师尹开口道,“你说,即鹿在碎岛做什么呢?”

殢无伤没有吭声,无衣师尹又叹了口气,说:“你这儿有茶喝吗?”

“没有茶,只有酒。”殢无伤微拧起眉,无衣师尹扬扬眉,多少有些意外:“你什么时候喜欢饮酒的?”

“暖身而已。”殢无伤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也能暖心。”

无衣师尹被他噎得哑口无言,只好摆摆手说,行吧,那就喝酒,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了。殢无伤便把酒拿出来,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喝酒,以前殢无伤还太小……其实在无衣师尹眼中,现在的殢无伤也仍旧没长大,但他打开酒瓶的动作熟练极了,撬了瓶盖就递过去,说没有杯子,直接凑着喝吧。无衣师尹哭笑不得,客随主便,他也只好暂时抛弃一下形象,但他万万没想到殢无伤准备的酒这么烈,烈得他喝了一口就呛得咳嗽。再扭头看看殢无伤,那叫一个处变不惊镇定自若,喝酒喝得和白水似的,无衣师尹一时无言,只好又闷声喝了一口。这酒到底烧得厉害,无衣师尹半瓶一下肚就觉得头晕目眩,跟前的殢无伤也仿佛重了影,他的肩靠在柱子上,殢无伤似乎在看他,又似乎不是,无衣师尹辨不清他的眼神,只好呢喃着说了句,无伤,你离得真远。

殢无伤低头就能看到无衣师尹的侧脸,老实说这样的师尹让他觉得很有趣。他见惯了他其他清亮的神采,胜券在握的,善于谋划的,忧虑深思的,那些浓厚得化不开的影子是无衣师尹。但此时的无衣师尹仿佛像是卸去了什么,变得轻盈,好像就在他的指尖,被风一吹就会散开。殢无伤不吭声,他听无衣师尹又开口道,你能近点儿吗?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,顺势轻轻低下头。

就像小时候无衣师尹喜欢揉他脑袋那样,他垂着脑袋,任由无衣师尹将手掌贴在他的发上,他的手指碰到那两块异骨,殢无伤虽说没什么表情,但他已然放松了许多,他像一头乖顺的狮子,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危险的爪牙。倘若无衣师尹意识清醒,恐怕无法想象这份安宁,但他现在迷糊极了,动作也没轻没重,他靠过去,殢无伤也没有什么推拒的动作,他虽然拧了拧眉,可依旧还是让他这般靠着。

他想,他明明离得不远,为何无衣却总要这么说?他半合着眼睛,无衣师尹的手又从他的发边滑下来,贴上他的脸颊,拂过他的脖颈,殢无伤想可能他真是醉了,只有这种时候的无衣师尹才会露出这种神情——也不知他在想什么,眼眶竟也有点泛红的,看着要流下泪来。

殢无伤当然不晓得无衣师尹的脑袋里卷着多少繁杂的思绪,他想的事太多,想的人也太多,最后又想到即鹿,想到殢无伤,他醉了,他看不清他的轮廓,总觉得他在离去,越行越远,就和即鹿一样再也不肯回来。因此他的手固执地停在殢无伤的脸侧,却迟迟不肯落下。殢无伤似乎在等,他一动不动,直到无衣师尹像是倦了,手滑下去,殢无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旋即他俯下身去,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。


TBC

后续直接收本子了:3全文预计2W+ 感谢支持X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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