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音

Wanna fall in love?

Remake再造者

  • 和阿森莫名开始回忆往昔,没忍住



再造者

 

 

这间房间沉寂已久,直至那一头再度响起摇晃的铜铃声。英国顺势抬起头来,凝视着那后头空虚的角隅,随后步子挪近,沉重且疲乏。他的身影显露在房间里的时候,就像一棵冬天的桦树,这并没有让这里显得更有人情味——相反,森冷与阴郁仍旧笼罩着,英国跟前的每一根试管都闪烁着荧荧的光亮。

“我们很久不见了,俄罗斯。”英国的语气显得亲昵而又礼貌,“这样的再会似乎并不太荣耀。”

他得到了一声从喉间发出的哼声——俄罗斯的目光阴沉极了,在英国抬起头的时候,他便毫不客气地迎了上来,白光下令他那双水晶般的眼睛更为剔透。事实上,就如英国所猜想的那样,俄罗斯显得格外狼狈。UN花费了不少时间压制住他,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;他柔软的、浅淡的发有些胡乱,脖颈处自上而下地有着一道约莫3英寸长的疤,那儿还鲜嫩地泛着属于伤口的粉红色,他的脖颈大部分时候都藏匿在厚实的围巾里,就如藏起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。而他的手臂被牢牢的皮带所束缚着,以至于俄罗斯完全动弹不得。他的头抬了起来,英国注视着他,他露齿而笑。

“很高兴见到你。”英国将手搭了起来,身体微微前倾,“不过这本来不用那么难堪,至少我不必把这儿装修得和个精神病院一样——”

“这挺适合您的。”俄罗斯同样微笑道,“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撕开您的喉咙,直到您闭嘴为止。”

英国挑挑眉,诚然,他对俄罗斯素来没有什么直接的好感;或者说,这一切都建立在利益需求上。现在已经是2099年了,历史的车轮极速地碾过所有国家的脊背,而某些被自然选择的胜利者则牢牢地占据在了金字塔顶。不可否认的是,英国同样是胜利者之一,但他又显得格外特殊:因为国王是他的新大陆,他如太阳般朝四周辐射自己的光亮,可这太阳却是自己点燃的——在那遥远的、近乎遗忘的旧世纪,他从那潮湿泥泞的地球另一端挖出了这颗幼种,并用自己的鲜血灌溉。美国成长了,他长得快而可怕,好似杰克的豌豆;但事实并不如童话那般天真可爱,当这繁茂的枝叶以瘟疫般蔓延的速度攻城掠地的时候,时间也仿佛静止下来。

英国扫过桌上的试管,那里头皆是自己的鲜血,这自然是某种强制的注射,一种惩戒与试验。奇怪的是,美利坚的血远远没有他来得有效,在挺久之前,他们便扣押了俄罗斯,让一个国家屈服有许多种手段,并不限于单纯的暴力。但令人费解的是,美国曾经将自己的血混进注射器,想要强行将自己的东西输给俄国,可他每回都失败了。就算在俄罗斯的胳膊上扎出针孔,将血液推入,过不了多久,那些血仍旧会倒流而出。这模样是很可怕的,就像他的身上开了好几个创孔,如同枪靶一般触目惊心,但排斥性仍旧固执顽强地存在着——就如俄罗斯那颗硬邦邦的、铁一般的心脏。

“我想,一定是那小混蛋没主意了,才会找您来搭把手。”俄罗斯语调温和,目光中却满是轻蔑,“这有什么区别呢?我的身体很健康,绝不会感染上你们的病毒。”
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。”英国说道,“我与美国当然是不同的,至少我比他更古老。”

“也更没挑战性。”俄罗斯接得飞快,“我以为您早就习惯成为他的垫脚石,毕竟每天有一万件事儿等着您去收拾残局。”

“但我们联系紧密。”英国扬起一侧的眉毛,他好似故意想要戳痛俄罗斯的伤口那般地咬重音节,“紧密——你懂吗?不只是被威胁所迫的盟友,而是……”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俄罗斯的脸,轻描淡写地吐出那个单词:“Family。”

这让俄罗斯的脸色略微变了变,英国知道,他对这个词语敏感极了,至少对于俄罗斯而言,在他漫长的国家历史中,家庭永远是一个值得被封锁在高塔中的秘密。他不太想去细数对方身上究竟有多少津津乐道的趣事儿,他已经说得够多了——通常在与美国或者加拿大的餐桌上,以至于英国一垂下眼睛,就能蹦出好几句形容来。尽管在真正见到俄罗斯后,他并不会这么做——激怒一头野兽从不是聪明人的行径,一个好猎手应当学会如何设下陷阱。因此他用直接敲了敲桌板,房间陷入了死寂,白光将俄罗斯覆盖了。

“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”英国的手拿起一支试管,轻轻弹了弹,“我和美国讨论了很久,我想或许你对我的排斥反应会更小一些。要知道我离你更近一些……我是说,历史上,”英国说道,“我点燃了美国,那么我也能够点燃你。”

“可那会儿的美国只是只小兔子。”俄罗斯动了动脖颈,用下颌比划出他的讥讽,“一杯脏水要泼上一张傻兮兮的白纸,总是很方便的。”

“你又怎么能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呢?”英国说道,“亲爱的俄罗斯,我深谙此道,我在这方面,绝对是你的前辈。”

英国站了起来,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这看起来颇有嘲讽性——俄罗斯认得这件衣服,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,英国所穿的制服。他熨烫得十分整洁,勋章嚣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,而这让俄罗斯感到喉间一阵堵塞。这种滋味不太好,尤其是当英国的身影盖下来的时候,俄罗斯浑身紧绷。他确实如同猛兽一般保持着戒备,但这让英国看起来心情绝佳。他坚硬的鞋跟踩在地面上,发出吱吱嘎嘎的噪音,俄罗斯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,他动作标准地推了推针管,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在苍白的金属桌上。

“熄灭了,”英国用一种奇诡的语调念诵着,“全部的光芒,都熄灭了。”*

俄罗斯皱起眉头,但他的脸上却浮起笑容,这让他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格外诡谲。他的眼眸阴沉沉的,熄灭了,就如英国所说的那样,光熄灭了。他的影子靠了过来,如收帆靠岸的船只,野心勃勃,他那具精实瘦削的身体里的确藏匿着足够多的力量,那力量绝不是单纯的暴力与侵略——英国足以称得上是瘟疫的源泉。

“我很希望你能最后睁开眼,接受来自海洋的馈赠。”英国说道,“我知道你如此迷恋海洋,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得到它,可这真是太遗憾了,你所想要的一切,我们与生俱来,这意味着,至少在大部分时候,我们都是胜者。”

统领着你想要的一切的我,我们——是你的猎物吗?英国俯下身,他的牙齿掠过俄罗斯的耳朵,和那道细窄的新鲜伤口,腐烂的古老的潮湿海风正在慢慢侵蚀那块坚硬的岩石。他吻了吻他,动作很重,犹如某个印记;俄罗斯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吻美国,绝不会。他不会将牙齿卡入伤口里,宛如吸血鬼那般咬开他的血管,而他的针尖正闪烁着危险的光。

“我想您真是大错特错了,英国。”俄罗斯笑道,“你我存在的意义,便是去得到一切啊。”

观念,理想,我们之间有这一纸之隔,真是令人厌倦。您应当是懂的,您应当是懂的——因为我的心不会融化,我是钢铁,是利刃,是冬季的寒冰。我便是我。

 

FIN


评论(6)
热度(159)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八音 | Powered by LOFTER